2008年5月13日下午16时,国务院新闻办举行发布会,请民政部副部长罗平飞、中国地震局新闻发言人张宏卫等介绍四川汶川地震灾害和抗震救灾进展情况,并答记者问。新加坡联合早报记者问:“我们接到四川地震局职工7人的投诉,他们的亲人说在几天前就察觉到地震的迹象,但局里说为了保证奥运前的安定局面,禁止透露这个信息。请问张宏卫先生,这么大级别的地震,是否事先可以得到预警?您对此投诉有什么反映?”张宏卫回答说:“首先,这种推测是没有道理的。”接着地震专家解释道:“地震预报到目前仍是世界难题。”
地震的预测确实是世界难题,但并不是说完全无能为力,不然,各级地震局就没有必要存在了。数千年的地震史上,还是有一些经验(可能不敢说“规律”)可循的。实际上,震前几天确实发生了一些有可能发生地震的迹象。比如5月10日四川省绵阳市出现了数十万只蟾蜍集体迁徙的现象;5月9日湖北省恩施市(邻近四川)也发生了满塘蓄水突然消失的怪事……这些还都是媒体公开报道的。各级地震部门观测到的情况肯定更多。因此,记者接到地震局职工投诉的情况确实是可能的,不应简单地以一句“这种推测没有道理”予以否定。
同时在5月9日前后,四川省阿坝州确实出现了可能发生地震的传言。当地政府随即辟谣并采取相应的“平息”措施,这一消息还被发布到四川省政府网站上。这也从一个方面印证了记者所接到的投诉。更重要的是,事实已经无情地证实了这一传言。
回首32年前,唐山大地震前也出现过地震预报被瞒压的情况。
这就不能不让人思考一个问题,那就是:应该如何对待“可能发生地震”的传言。我认为,还是“宁信其有”为好。一旦听到这样的“传言”,首先应该做的是查清“传言”的来源——是完全没有根据的谣言,还是有一定的科学根据?如果是前者,当然应该马上辟谣;但没有是后者,那就应该及时上报,政府就应该采取一定的预防措施。
诚然,地震的预防势必兴师动众,可能严重影响正常的生活和工作,甚至可能引发社会的恐慌。但这些都只是技术性问题,应该不难解决,比如在发布“可能发生地震”的预警信息时,不妨明明白白地告诉公众:发生地震只是一种可能,而且可能性不大,大家应该做好必要的心理准备和物质准备,但也不必惊慌失措。哪怕100次这样的兴师动众中有99次是白忙活,那也是值得的——因为地震一旦发生,就会造成非常严重的后果。
当然,这里也存在一个“度”的把握问题,不能随便有个风吹草动就预警。至于可能性多大才应该预警,可以再讨论。问题的关键在于,我国根本就没有地震预警机制。就此次地震来说,应该达到了有必要预警的程度。
地震首先是个科学问题,而不是政治问题。因此,对地震必须科学对待。血的教训告诉我们:越是难以捉摸的事情,越是不能总是“宁信其无”。